我和我和他们

长长的马路, 两边是一排遮天蔽日的梧桐树. 女孩抱着一个比自己还高的毛绒熊, 一瘸一拐地走在前面. 男孩一手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袋, 一手拖住一个大的旅行箱, 肩上还背着背包, 都看上去很沉重, 男孩费力地跟在后面. 偶尔一阵秋风凄厉而过, 萧瑟的落叶纷纷落下, 有一两片落在他们的身上, . 可能刚刚男孩说了什么笑话给女孩听, 女孩没有什么反应, 男孩倒是自己笑个不停. 他们在一处公寓房下面的铁门前停下, 男孩放下帆布袋, 腾出一只手按门铃. 我窝在阳台的摇椅上, 晒着秋日的一丝暖阳, 慢慢地喝着咖啡, 无聊地审视着楼上马路上的行人, 猜测他们的生活和去向. 当女孩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时, 我心头突然涌起奇怪的感觉, 就像我认识她很久似的, 就像这场景我见过似的. 我尽力的把思绪停住, 希望深入地思考一下, 为什么有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, 可思绪进入了一个漆黑的缺氧的黑洞, 依然无法前行半步. 然后, 门铃响了. “你好， 你就是房东吧，我们在网上谈好了的，我们搬过来了。”<>其实我不是房东，我只是把两室的房子租下来又转租出去。 我一向是个冷漠的人，但今天我表现的比较热情，过于热情。 先是带他们参观介绍了房子的各个部分，然后一头钻进厨房要做一顿好吃的为他们接风。 我一边在厨房里忙活，一边思索着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，当我这么想时，思绪再次进入漆黑的黑洞，迷失了无法继续。 背后传来男孩和女孩窃窃私语和吃吃的笑声，我想竖起耳朵偷听一下，却什么也没听见。 招呼他们吃饭时，两个人一个劲地说谢谢，女孩说我是他们遇到的最好的房东了，我想微笑一下，脸部肌肉却太僵硬，只是抽搐了一下。 我们喝了几瓶啤酒，很快气氛就融洽起来，在我的提问下，他们说起了他们的故事。 我们都喜欢听别人的故事，电影里小说里的煽情故事，流传在人们嘴巴里的八卦故事，论坛里博客里的流水账式故事。 可是为什么我们喜欢呢？这它满足了我们内心深处的哪一块需求呢？我也不明白。 我更不明白的是现在，当我们听他们的故事时，感觉就像回忆自己的过去一样，熟悉亲切怀恋感叹。<>女孩高考落榜了，到学校拿到自己成绩单后，她无比沮丧地乘大巴回家。 车子在山路上翻了，女孩的一条腿被压住了，血肉模糊。 男孩是她的同桌，他成绩很好，经常帮她解答各种问题，也就成了好朋友。 听说女孩受伤的消息，不知是突然泛起的同期心，还是突然激起的爱意，他买了玫瑰，在病床前向她示爱。 这就是爱情吗？那么爱情真是稀里糊涂呀！ 女孩最终没能治好自己的腿，还让家里负债累累。 男孩上完了大学，两个人来到这个城市，工资微薄，生活艰苦. “我们在网上看到你的合租租金最便宜了，我们就退了原来的，搬这里来了，没想到你还这么热心，一定是个非常好的人，我们太幸运了。”女孩说。 男孩嘿嘿地笑跟着点头：“对，对，遇到好人了。” 我也跟着僵硬地微笑,说：“说到好人, 你们年轻人租房真得要小心, 搞不好遇到坏人就惨了”<>两个人表现出很高的兴致, 歪着头听我继续, 于是我喝口酒继续讲故事: “说有一个变态杀人狂，先把房子租下来，然后租给别人。 只租给像你们这样的小夫妻, 然后拿着枪让他们做选择打死谁。 如果都选对方死, 或者都选自己死, 两个人都会被打死; 如果两个人选一样都是某个人死, 那么另一个人可以幸运地活下来. 他做完案就逃到其它城市, 目前已经打死个人了.”   “那警察就抓不住他们吗?”女孩瞪着惊恐的眼睛问. “凶犯做完案马上潜逃到其它城市, 然后等风声平息了再做下一起. 我们的警察很蠢的, 都年了, 还没找到凶犯的踪迹.” “凶犯太狡猾了!” 女孩愤愤地说. 男孩在紧锁着眉头, 一言不发. “最不可思议的是, 每次凶犯做完案,都会在现场留一份信给警察, 上面是所有受害者选择的统计表格. “ “那么他们都是怎么选的?”女孩好奇地问, 并迅速地撇了男孩一眼. 我笑了,这一次脸部肌肉非常松弛, 愉悦地笑了. “我更想看看你们怎么选?” 说完, 我慢慢从腰间拔出了枪，笑容依然挂在我的脸上，灿烂如花.<>然后呢？<>继续啊，好期待啊，<>我们每天都过着波澜不惊的生活, 从没想过一觉醒来发现在陌生的床上, 面对陌生的一群人. 阳光明晃晃的, 从窗户外照进来, 房间里窗户两边各放了一张床, 洁白的床褥. 几个穿着白色大褂的人正神色严肃地交流着. 其中一个身材凹凸的女人首先把目光落在我身上. “他醒了!” 女人兴奋地说. 医生! 医院!病房! 我为什么在这里? 我挣扎着要起身, 我急切想知道答案. 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伸手按住我, “你还不能起床, 你需要休息, 知道吗?” 他声音严厉不容拒绝. “我在哪里? 我为什么在这里?” 我问. 女人看着我, 目光充满怜悯和无奈, ”我们刚刚给你做过精神治疗, 非常成功. 不过,你之前的记忆可能会受到一定的损伤.” “这是精神病院?” 我疑虑重重, 大脑试图把各种疑问和各种逻辑链接起来, 却徒劳地发现思路扭成一团, 越来越紧. “你现在急需休息, 明天再慢慢解释给你.” 女人温柔地说.<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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